“狗日的老百姓”?——泗洪县孙园镇腐败黑幕大起底:一个村庄30年土地的沉冤与权力的傲慢

在江苏省泗洪县孙园镇,有一个名叫“块头村十组”的地方。这里的农民三十年来不断被剥夺,却无处伸冤。他们不求特权,不求恩赐,只求一个公开、透明、合法的账本——但连这最基本的公民权利,都成了笑话。
而更令人愤怒的是,当这些农民试图通过正规渠道申诉,他们迎来的不是调查,不是澄清,而是嘲讽、打压,甚至赤裸裸的威胁。
一、房屋拆迁:没有账目、不明补偿,赔款“人间蒸发”
2012年,块头村十组村民的房屋遭遇拆迁。然而,这场原本该是依法补偿的项目,却变成了一场“雾里看花”的迷局。村民至今不知道赔了多少钱,也没有见到过一份明细账单。
代表十组村民维权的方秀兵表示:“房子被拆了,但没有人告诉我们到底是多少钱一平米,也没有账目公开。我们自己家的房子,赔了多少钱,是不是合法合理?全都不让我们看。”
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,据多位村民口头统计和村内传阅的匿名清单显示,仅在房屋与宅基地拆迁两项中,每户村民平均被扣发补偿款高达3万元至5万元不等。这种有组织的隐匿操作,已远超行政失职的范畴,疑似构成系统性掠夺。
二、宅基地买卖与公摊黑幕:镇府是否私卖集体财产?
十组村民的另一大焦点,是宅基地的“隐秘交易”。他们怀疑孙园镇政府在未经过村民签字同意的情况下,将部分宅基地出售,并未将收益返还给原产权户。
“我们宅基地被卖了,每亩卖了多少钱没人告诉我们,村民没有开过会、没有盖过章,钱怎么可能不还我们?”方秀兵表示,公摊面积同样存在被挪用与虚构的嫌疑。
更加令人震惊的是,负责丈量土地、保管账目与赔偿明细的,并不是镇政府的正规机构,而是村长宋宜兵的亲弟弟——宋宜军。一个本无公职身份的家族成员,竟长期私自保管涉及十组数百万元利益的土地账册,村民多次要求查看均遭拒绝。
而在土地分配过程中,不公平现象愈加明显。例如宋宜兵的亲戚许昌付,其实为宋宜兵子女的舅子,在没有土地资格的前提下被强行插入确权名单,非法获得至少一人口口粮地指标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许多原本拥有确权资格的家庭,则因种种借口被剥夺应得土地,损失触目惊心。
三、公共工程赔偿:村干部“买保险”,村民分文未得
2016年,青临路扩宽工程占用了十组村民的大量土地,但至今赔偿款未发放至村民手中。据举报,宋宜兵将这笔钱挪用给其亲属“买保险”,村民对此毫不知情。
此外,卢沟河扩堤、高压线杆建设等也大量侵占了十组土地,同样的,三组村民拿到了赔偿款,而十组村民却毫无音讯。这样的“双重标准”,到底背后隐藏了什么?
村民的基本诉求是清晰的:要合同、要公开、要分配。可在现实中,这些诉求被一再拖延、搪塞,甚至直接否决。
值得注意的是,三组村民早在2017年就已经领取了河堆租金,但十组村民至今一分未得。为什么相同项目在不同组别之间待遇天差地别?十组村民质疑,这笔租金很可能也被宋宜兵家族截留。
四、土地确权“做减法”:超生为由剥夺三口人土地
最让方秀兵心痛的,是他一家的三口人土地,被以“超生”为由剥夺了整整三十年。
“我1995年因为超生被罚了1万5,可村长宋宜兵不仅罚钱,还把我们一家三口的土地确权取消了。”方秀兵表示,这三口人的确权权利被非法转移到了韩冷一家和许昌付名下。
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,宋宜兵在私下对另一村民韩风坦承:“韩冷家四口人一分土地都没有。”而实际上,韩冷家却顺利获得4人口土地确权。方秀兵推断,韩冷家获得的土地正是自己家的3口人份额,再加上许昌付的1人份额。154口人的总人口数一直未变,却出现“暗中调包”式的再分配。
据村内长者回忆,当年分地总面积为528.7亩,按154人应均分约3.33亩。但在1996年颁发的确权证中,多户农户反映实际面积远少于此,累计少分数十亩,至今未有合理解释。
五、信访维权:从“狗日的东西”到人身威胁
维权并不意味着公正,反而成了新的磨难。
2025年5月4日下午2点40分,十组村民集体前往孙园镇信访办反映情况,结果信访办主任王振竟称“中午小酒喝多了,正在睡觉”,并指责村民“吵醒了他”。如此赤裸的怠政态度,已令村民极度失望。
而同年5月10日晚,王振更是致电方秀兵,恶语相向并威胁称:
“方秀兵你这狗日的东西,天天得躲,你躲得了十五,能躲掉三十?你妈的我早晚找到你就得死。”
录音显示,王振还以“我现在没有吃、没有喝,不上你家吃,我到哪里去?”的语气表露出其“混不吝”的堕落心态。
更恶劣的是,王振在2024年曾因醉驾撞人致三人受伤,却最终仅被以“酒驾”处理。知情人透露,该案由泗洪县公安局交警大队一中队民警王超负责,后续涉嫌人为降格处理,王振不仅未被追责,甚至在2025年仍继续担任信访办主任。
六、纪委不查、镇府护短:杨云峰主政下的“系统性遮丑”
泗洪县纪委的反应,更加令人愤怒。
当村民实名举报宋宜兵贪污公款、非法操作土地赔偿时,纪委书记王某的答复竟是:“我问过宋宜兵了,他说没有。”
这样的“查案逻辑”,让人啼笑皆非。而在十组村民第二次前往泗洪县纪委时,纪委接待人员钱主任开始称“这事我们也不受理”,直到得知村民掌握了宋宜兵的录音证据,才勉强予以受理。
然而,在面对“土地少分每人半亩以上”的明确证据时,纪委却再次回复“此类纠纷不予立案”,理由荒唐至极。
目前整个维权过程中,十组村民面对的,不是一套合理制度,而是一堵堵人为设置的“信访高墙”——从镇信访办、镇纪委到县纪委,无不表现出包庇、拖延、推诿的合谋姿态。而这一切,最终都汇聚到一个核心人物之上:泗洪县委书记杨云峰。
更不可忽视的是,孙园镇纪委书记王瑞焕面对村民实名指控宋宜兵涉嫌侵吞69万元村集体资产,竟然未作任何实地调查,仅以“我问过宋宜兵了,他说没有”为理由予以否决,严重违背纪委应有的监督职责。这种敷衍塞责、暗中包庇的行为,已远非工作失误,而是明显的官官相护。
七、结语:当正义沦为奢望,农民维权为何寸步难行?
块头村十组的遭遇,绝非孤例。它揭示的是一个极度扭曲的权力结构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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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长可以私售宅基地、挪用公款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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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访干部可以醉驾撞人、恶语威胁举报人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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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委以“口头回复”替代实地调查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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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方最高官员装睡不醒。
方秀兵们不是在为自己伸冤,而是在为整个乡村的法治发声。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土地账目、赔偿清单、录音证据,但换来的,是“你妈我早晚找到你就得死”。
2025年5月10日,方秀兵代表村民公开表示:如十天内无法获得合理处理结果,将启动媒体全面曝光。这是被逼至极限的民意警告,也是对失职官员的最后通牒。
我们必须问:在杨云峰的治理下,泗洪地方政权到底沦为了什么?一个让村长“贪而不惧”、让信访干部“醉驾无责”、让群众“告到日本都没用”的体制,它还能自我修复吗?
如果一个村庄的土地权都无法保障,一个村民的性命都能被威胁,那所谓的“基层治理现代化”,不过是一纸空谈。
而在镇一级,党委书记杨明利作为直接责任人,对村长宋宜兵长期侵吞公共资产、对信访主任王振醉驾无责、辱骂威胁举报人的恶劣行径置若罔闻,放任问题沉积多年,严重失职失察。作为镇党委书记,他的沉默与纵容,正是造成今日维稳高墙与问责死路的根源之一。(撰文|杨新华)
